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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一百二十六章:床上調情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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霧外又漸漸走出了一抹拄著拐杖的人影,銀發華衣,慈眉善目,正是那日在青丘與我有過一面之緣的鳳族老祖。

她一看到我,顯然是從未料想到,滿面吃驚,又一瞬神色如常,淡淡望向上堯君,心思難猜,也不拿出當家主人的威風樣子,質問我為何會出現在機密閣中。

我正忖度這鳳族老祖葫蘆裏究竟賣的什麽藥,失神之際,只覺得身子虛虛一飄,再回眸只見上堯君已將我攔腰抱起,四目相對,見他眸波中萬裏平靜,嘴角似有似無的彎了彎,竟多了抹雲淡風輕的輕松笑意。

“煩請老祖帶個路,找個房間讓她好生休息一下。”他側開眸,淡淡道。

鳳族老祖雙眸深深,似有透過漫天風雪時才有的模模糊糊,在我身上定格著,忽又一瞬回神,移開目光,朝上堯君微微頷了頷首,道:“跟我來吧。”

自機密閣出來,一路上三人寂靜,鳳族老祖自前引路,我看不清她的神色,只能看得到她微微佝僂的背影時有時無的幾下蹣跚,像是背負著難以承受的往事般。上堯君兩臂微彎,將我穩穩的攏在懷中,步履是如一慣的平穩,淡淡平眸望著前方,也不知那雙墨眸中究竟裝下了多少東西,還是什麽都沒裝下。

三人行,心思各異。

我一路猜測,一路忖度,本就纏亂的腦子更是一刻也沒舍得停下來。

我本來是要去機密閣中盜取萬鳳心,卻不甚跌進了心火之鏡中,之後醒來卻發現正在一條蓮花船裏,又莫名其妙的被一個長相溫婉的女人給救了,且她又在我脖頸間系了條紅錦囊,後再一醒來卻發現還是在機密閣的第一層塔底。

莫不是這一切從未發生過,只是我做的一場夢?

我身上一陣惡寒,手緊緊一攥胸前衣裳,指尖正觸到脖頸間的一物涼滑,便沿著摸索過去,在指尖摩挲來去,低頭一望,脖中掛著的物件正是那只小小的紅錦囊。

我心中震驚的久久難以平息,神思仿佛一瞬凍結,不知該作何感想,這一切難道都是真的?

上堯君似是察覺到我在他懷中的弱弱動作聲響,垂眸望了望我,見我兩目睜睜卻無神采,只一手緊緊攥著自脖上那一線紅絲垂下的錦囊,也未多言,腳下的步子卻有幾分加快。

鳳族老祖將上堯君引入了一所鳳宮中清凈的偏殿,留了幾個侍女在外等候差遣,便有些慌急的告辭了。

上堯君將我輕輕放在床榻邊,順手扯來了條錦被蓋於我身上,坐於床沿邊,卻沒有要離開的跡象。像是在檢查自家東西有沒有缺胳膊少腿般,將我從頭到尾的淡淡望了一望,後手指一挑,輕輕掀開一角被子,身子一歪,就要躺下來。

我稍微一錯眼,就看到那一襲玄影如黑雲,自眼皮外壓下來,這才將我神游到九霄雲外的思緒猛得一拉回來。我眼疾手快的將那一角被掀開的被子慌慌得蓋正,兩手緊緊扯著被角往裏挪了幾挪,萬分緊張問道:“你?你幹什麽?”

他停下了正要躺下床的動作,側目望我,墨眸如夜,湛湛有神,似有似無的一彎,如有千盞燈火忽明,輕輕張唇,語氣中卻好像有幾分不容人拒絕的弱弱乞求,“我從靈界馬不停蹄的趕來這裏,很累,能躺下來歇一會嗎?”

這話說的真是老謀深算,竟讓我一時無話反駁。人家千裏迢迢的從大老遠趕來救你,難免疲勞,救命之恩無以為報,若是我連躺一躺休息這麽簡單不過的小事也不允,是不是顯得這不辭勞苦趕來救的人太過蛇蠍心腸?

盡管是與我躺在一張床上,且又無楚漢河界之分,還是與我共蓋一床被褥。

我正在心中仔細分析著利害關系,還並未開口同意,只見玄影一側,朝我扇來幾翦撲面的清風,再回頭上堯君已然正正的躺在了外圍的床榻上,面色發白,已然閉上了雙眼,眼縫狹長,如一只落於花枝上歇息停留的蝶。

我無奈嘆了嘆氣,才意識到此事並不是我究竟要不要應不應允,而是他到底想不想躺,嗯,果然州官比百姓的權利要大些。

因著我身子上下如散了架般,勞累非常,實在沒有精力再拘謹著坐上一夜,況我已經決定親自去找鳳族老祖求取萬鳳心,只待養足了精神。便暗暗向床裏挪了挪,小心翼翼的自被子中向下滑了滑身子,待躺正,輕手輕腳的一側身,對著墻壁打起盹兒來。

也不知睡了多久,耳後似有一聲聲溫熱的呼吸頗有頻率的輕輕撲來,吹得我脖間癢癢。我縮了縮脖子,輕輕一翻身,只覺那縷氣息覆又熱熱地撲到了唇邊,忙不疊的一睜眼,眼前正對上一雙漆黑墨眸。我雙眼越睜越大,全身血液似乎都在一瞬凝結,瞳孔中漸而倒映出他那一雙含著深深笑意的眉眼,以及那一直都在輕輕挑勾起的唇角。

天啊!

我全身一瞬回溫,心如鑼鼓,一聲聲震耳欲聾的自我耳邊哐哐的敲起,更是無比清晰的感受到他那頗有頻率的氣息一串串的撩在我的臉間,如空谷幽蘭,含著傍晚的裊裊霧氣,裹著山月的纏綿柔光。

我猛得一閉眼,正要起身,只覺腰間被一只強有力的大手緊緊一錮,半絲也動彈不得,又倏得一睜眼,又對上他那雙笑意更深的眸子。

我兩邊臉頰皆是滾滾的燙意燃燒,又羞又惱,氣急敗壞的高高一揚手,就要扇到他身上去。誰知手剛剛揚到半空中,周身之間突有一點金光閃閃而繞,我全身上下一絲一毫也難動彈。

他漫不經心的自我腰間收回手,又輕輕往我身上拉了拉滑落的被子,眸光淡淡,卻又有藏不住的笑意泛濫。

“你對我做了什麽?”我皺起眉頭,瞪大雙眼,怒氣沖沖的望著他,低聲沈問道。

他微微動了動胳膊,姿勢優雅的墊枕在腦後,撐起頭居高臨下的望著我,眸間風輕雲淡,又有一抹得意神色泛濫成災,輕輕揚起手,把我高高上揚還沒來得及擊中敵人的那只手慢慢地掰放下來,嗓音沈沈,卻又有歲月賦予的滄桑柔情,淡淡卻似有寵溺的道:“別擔心,看你如此不聽話,我只是給你掐了個定身咒,快些安心的睡吧,睡完了再去救你想救的人。”

聽他這話的意思,莫不是重澗有救了?我雙目轉轉朝他滿是疑惑的溜了一圈,但見他神情淡淡,笑意深深,一手揉了揉額角,想來是並不打算與我多言。

“什麽意思?難道是重澗有救了?萬鳳心有下落了?”我十分著急的追問道。

他手骨節修長,如一桿桿雨後的挺拔翠竹,五指自我眼前一遮,輕輕覆蓋上我的雙眼,語氣間確是不容置疑,“什麽都別再問了,快睡吧。”

我心中焦慮萬千,偏又得不到釋放,亦得不到解答,著實是在心中膨脹郁結,待他五指一從我眼前移開,我雙睫顫顫,便要迫不及待的再度睜開眼。

他似是早會料到我會如此心急,非得問出個三七二十一般,在我雙眼要睜的剎那,聲音便在我耳邊淡淡的撲起,卻威嚴滿滿,出口只一字,“睡。”

果然我是膽小如鼠的一個人,這短的不能再短的一個字,雖說是頗有氣場,也斷斷沒拿刀架在我的脖子上,卻也生生將我唬得心驚膽戰,雙眼閉得緊緊,竟真的不敢再微微的開上一開了。

一物降一物大概就是這個道理,他說一個字,我都覺得天地似乎都在氣的發抖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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